美国对质谱仪出口管制：为何是蛋白质组学？业内如何看？

营养师

最近，中国app小红书迎来了很多自称refugee的外国友人，“地球村” 的概念再次具像化。
上周，属于蛋白质组学的新年第一「击」，也来了。
当地时间1月15日，美国商务部工业安全局（BIS）发布的一项临时最终规则（IFR）修订了《出口管理条例》（EAR），对高参数流式细胞仪（High-parameter Flow Cytometers）和用于蛋白质组学分析的液相色谱质谱仪（LC-MS）两大类仪器实施有针对性的出口管制。


这意味着，相关设备出口至特定国家和地区需获得许可证，尤其是被认为可能存在滥用或转用于军事用途的 “高风险国家”。
该决定 “旨在应对先进生物技术工具的快速发展与部署，这些工具可能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利益构成威胁。” 目前，该规则正公开征求公众意见，征询对此次变化的反馈。
铁幕一角落下？

IFR文件指出，这些（被管制的）技术和设备被认为具有 “双重用途”（即既可用于民用，也可用于军事或其他有潜在安全风险的用途）；随着生物技术工具的加速发展和应用，部分技术可能被用来威胁美国的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因此需要加强监管。
据BIS官网，对此，BIS副部长 Alan F. Estevez 表示：“在拜登总统执政期间，BIS及其跨部门合作伙伴仔细评估了关键技术，包括与生物技术相关的技术，以确定是否有必要实施额外的出口管制。我们战略性地制定了这些管制措施，重点关注令人担忧的国家，同时保留了全球社会负责任地使用这些实验室仪器的能力，以推进生物技术的重大有益用途。”
2022年，时任美国总统拜登签署了涉及美国生物技术、生物制造创新的第14081号行政命令，命令中指出，“新兴生物技术能力本质上具有双重用途：它们有望极大地改善人类福祉，但有可能被恶意行为者滥用”。
美国对出口管制的口子似乎正在持续变紧。时间再回到一个半月前——2024年12月2日，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BIS）再次发布一项临时最终规则《外国产直接产品规则新增,以及对先进计算和半导体制造物项管制的完善》，意图在近两年的出口管制立法基础上，根据人工智能发展趋势，对于先前限制手段进行查漏补缺，以进一步削弱中国先进半导体的生产制造能力。
为什么是蛋白质组学？

此次被出口管制的液相色谱-质谱仪（LC-MS），是蛋白质组学研究的核心工具之一，具有高灵敏度、高分辨率和高通量的特点。基于LC-MS，科学家能够更深入地研究蛋白质的种类、表达、修饰、相互作用和功能等，从而为疾病研究、新药开发、生物标志物发现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美国有多家知名的质谱设备制造商，它们在全球生物分析、化学分析以及环境监测等领域中占据重要地位。
美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生物科技竞争序幕拉开已久，如今，蛋白质组学也被纳入其中。关于蛋白质组学，IFR文件中写到：

“蛋白质组学领域的总体目标是识别和描述蛋白质，研究其结构、功能、相互作用和翻译后修饰。上述所有项目都可用于健康、气候变化、能源、食品和农业领域的创新解决方案。但是，它们也可能被用于涉及美国国家安全的研究和开发，包括通过生成可能被相关国家滥用的大量高质量生物数据集。这种滥用包括训练人工智能系统以开发某些与军事相关的应用，包括但不限于提高人类性能、脑机接口、生物启发合成材料以及可能的生物武器。”

蛋白质谱，是一个年轻的领域，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潜力巨大的领域。
除LC-MS之外，另一类被出口管制的仪器流式细胞仪在生命科学研究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单细胞分析和免疫学研究。它可以精准地测量单个细胞的各种属性，从而为疫苗开发、肿瘤研究以及免疫疗法提供数据支撑。
美国政府认为，有必要在当前阶段引入这些出口限制，目的是在科技快速发展的同时，“防止这类尖端技术被滥用”，从而 “维护国家安全”。
对生物技术的出口管制从长远来看不仅关乎单一国家的利益，也可能对全球科学界的开放性和透明性提出新的挑战。如何在防范滥用和鼓励科学进步之间取得平衡，将成为未来国际社会需要共同面对的重要课题。
业内如何看？

该禁令的本质是一种 “断根” 行为，旨在限制我国产生高质量的蛋白质组学分析数据，阻碍其与AI等计算技术融合，进而扼杀我国在生物医学领域的源头创新，迫使我国丧失这一 “战略必争之地”。放弃幻想，拒绝侥幸，准备战斗！
——广州实验室 杨靖

蛋白质组学领域的国际合作是推动人类健康和科学进步的重要引擎，试图以技术封锁和出口限制的方式将科学研究局限在国界之内，不仅可能延缓全球创新的步伐，还可能在长期内削弱制定封锁政策国家自身的竞争力。先进科技和数据共享是应对全球健康挑战的关键。“滥用” 和 “威胁国家安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仰人鼻息何时休，自立自强正当行。
—— 西湖大学医学院/生命科学学院 郭天南

质谱技术作为一项关键且核心的前沿技术，具有较高的技术门槛，这正是美国将其作为封锁手段的原因所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封锁行为对于我国质谱技术领域内的从业者而言，或许并非全然坏事。
一方面，这凸显了我国在质谱技术领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足以引起外界的关注和重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跻身核心圈，获得了国际同行的认可。
另一方面，从短期来看，美国的封锁可能会给我国质谱技术的发展带来一些挑战和限制，例如在高端设备采购、先进技术引进等方面可能会遇到困难。但长远来看，这种外部压力反而可能成为我国质谱技术实现突破和超越的催化剂。正如历史上的许多例子所证明的那样，外部的封锁和限制往往会激发一个国家或地区在相关领域的自主创新能力和自主研发动力。
—— 夏以昼（化名）

这次禁令与科学界开放共享的精神相悖。蛋白质组学覆盖生物学、医学等诸多方面，也存在很多具有挑战性的技术难题，有待全世界科学家共同来解决。这种封闭性政策不仅会给老牌的质谱厂商造成经济损失，也对此领域的健康发展带来负面影响。同时，我也希望我国的科学技术工作者能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给予分析仪器领域的研究更多的关注和投入。
—— 匿名

美国官方和政客的这种行为自2022年就有苗头了，可以说是蓄谋已久，拿科学研究的工具作为政治目的的谈判筹码，可以看到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相信中国的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国家当自强，国产仪器工作者责无旁贷。
—— 美国某质谱厂商从业人员

感觉蛋白组完全被限制了，这就带来了很多不确定性。企业的努力也是杯水车薪。
—— 美国某质谱厂商从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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